楊新宇也跟石雨學著怎麽做飯, 之前連大米都不知道要怎麽做，現在等石雨放好作料，他拿著勺子翻炒已經有模有樣的了。

夜裏起了很大的風。沒弄帳篷, 也沒升篝火, 防止火星被吹遠引起火災。

楊新宇守上半夜, 過了午夜時分敖咤的鬧鐘就響了，跟楊新宇換了班, 就坐在駕駛位上。

外面狂風吹過, 似乎又降溫了。不過這車子裏暖烘烘的, 暖和的讓人有點犯困。

從空間裏取出來個鼻煙壺, 倒一點鼻煙在虎口, 用力往鼻子裏一吸，頓時那份清涼直沖天靈蓋，整個人都精神了。

深吸口氣, 敖咤長長舒了口氣。

“你吸得什麽？”

敖咤一怔，回頭對上石雨一雙好奇的眸子。夜裏小燈昏暗, 車裏能見度不高。

敖咤晃了晃手裏的鼻煙壺：“鼻煙，提神醒腦的。試試？”

石雨從被窩裏出來, 到副駕駛上坐下。用力打了個哈欠。

“你那條狗好像變強了。”石雨道。

“因為收回來一個。”敖咤怕楊新宇沒睡實，所以沒有明說。

石雨眉毛一挑。

“就差我了？”

“對。就差你了。”敖咤看一眼石雨, 這一路她沒有絲毫的覺醒的意思。也就是說，她從來沒想過讓別人幫忙。從始至終, 她都只想著靠自己。

“看來你很上火。”石雨腦袋貼著窗戶，感覺窗戶冰冷的溫度刺激這太陽穴, 人清醒了些。

“是挺上火的，越靠近北京越上火。”

“那這個有什麽必要條件嗎？”石雨歪頭過去，攤手道, “我真的一點都沒感覺自己有什麽不一樣。”

敖咤搓搓鼻尖，又給自己餵了一顆醒神丹：“當你想要有人神兵天降來幫助你的時候吧。”

石雨怔一怔，才笑道：“這就是我沒達到標準的原因。”

“可以這麽說。”

“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。”石雨嗤笑。

“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吧。”敖咤道。

外面下雪了，越下越大。狂風卷著暴雪覆蓋在這茫茫大地上。

“能湊齊咱們三個要堅持去北京的人也不容易。”石雨透過眼前的擋風玻璃反光看一眼那在睡覺的楊新宇。

“我師哥在北京等我，新宇是為了任務。你呢？”敖咤看著石雨。

石雨擡頭卻不見星空：“等到了北京你就知道了。真的，等到了北京，我就什麽都不瞞著你們。”

敖咤沈默些許，才道：“因為等到了北京，你的那個什麽任務，也就是什麽秘密了，不是嗎？”

“本來就是這個道理。之所以被稱為秘密，就是因為這個答案只限定幾個人知道。多一個人都不行。”

敖咤見石雨似乎有些憂心忡忡，開口道：“你回去睡吧，明兒上午你開車。”

石雨打了個哈欠，卻道：“在這睡也一樣，反正睡不熟。”

“睡不熟？”敖咤嗤笑，“也不知道誰睡得直打呼嚕。”

石雨臉一黑，卻沒反駁。等了一會兒，卻笑道：“你是沒聽見我說夢話。”

敖咤挑眉，等石雨說下去。

“我之前在宿舍大半夜做夢唱忐忑，等全宿舍的都被我唱精神了以後，他們七個人硬是叫不醒我一個。”石雨懷念過去時笑的尤為燦爛。

“學校宿舍還是軍隊宿舍？”

石雨沒回答，身子向後一靠。敖咤伸手過去，將那椅子放下去，讓她可以躺下去。

“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麽是偶是個盡頭，但只要還有一天是這樣，就總要堅持下去。”石雨道。

風霜之夜，車子裏只有三人呼吸的聲音。

敖咤瞇眼看著前方，帶著幾分迷茫。

天蒙蒙亮，外面的雪被狂吠壘實了，大雪解釋的很。敖咤叫枕頭去試探一下不遠處積雪的厚度，測算車子能否開過去。

“倒是挺結實的。”枕頭回覆道。

“那車子能開過去嗎？”敖咤問道。

“我怎麽知道？你開過來試試不就行了。”枕頭聲音中帶著鄙夷。

敖咤沈默些許：“那要是陷進去你能負責挖出來嗎？”

“一次兩個罐頭！”枕頭開價道。

“一個，不能再多了。”

二人討價還價的功夫，石雨醒來了。外面雪停了，可風還沒止住，也就是不能在外頭做飯了。將車窗開了個小縫，石雨打了個哈欠先燒開水，將車裏暖水瓶、熱水袋和當暖氣用的鐵桶都裝滿。因為帶著的鍋不大，就算將火燒到最大，燒起水來也只能一鍋一鍋的燒，麻煩。足足燒了六次開水，等天光大量楊新宇也醒來的時候，才將熱水燒夠。

這雖麻煩，卻能維持住車子整整一天的熱量。這車子是在太大了，一個無煙爐的熱量有限，兩個又太浪費資源。這樣用熱水轉移熱量是最好的辦法。

楊新宇剛睡醒，睡眼朦朧的坐在多對邊，看著新的水又被燒開，說這話都不是很清晰：“吃啥啊。”

“吃土。”石雨將燒開的水倒進鐵桶裏蓋好蓋子，有用棉被包了一圈，放到車子後面位置。

“喝啥。”楊新宇還沒反應過來。

“喝風。嘴張大一點，喝得多就飽了。”石雨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。

楊新宇嘴一撅：“我想吃烤鴨了，尤其是那種脆皮烤鴨。對了，還有脆皮五花肉。外面撒著辣椒面。咬一口外面脆裏面軟，滿口流油……”

被他說得都有畫面感了。敖咤忍不住咽口口水，就聽意識裏枕頭問他：“那是什麽？好吃嗎？我也要！”

“我空間裏有烤鴨，等有空咱們單獨在一塊的時候我拿給你吃。”敖咤道。

其實烤鴨烤的好吃的並不多，可楊新宇說得太有畫面感了。就連敖咤這樣清心寡欲，多數吃清淡的人也不禁跟著去想。

美味哪有等待的時候？枕頭當即道：“我現在就要吃！那你順著窗戶扔出來！我不叫他們看見！”

敖咤唇角抽一抽，看看他們兩個正坐一起研究吃什麽。將駕駛位窗簾拉上，玻璃放下來，隨時觀察著他們二人的動作，手裏從空間裏取出一只紙包好的烤鴨伸了出去。

“拿到後立刻跳車頂，要是被發現，我以後再也不給你開小竈了。”

枕頭當然不會真惹麻煩，跳下車頂瞄準了烤鴨，後爪一蹬叼起烤鴨跳上車頂，隨後撕開包裝享受美味。

一邊吃一邊再心底跟敖咤吐槽：“這麽好吃的東西你怎麽早不給我！”

“……”

其實敖咤是不大喜歡這個的，覺得這家的烤鴨做的不算太好吃只是死當時他家的存活多，就一口氣全買了。他空間裏還有別的人家的，只是敖咤還沒時間一一品嘗。

“是你以前說的我吃的不是怪物吃的，味道奇怪。”

“……我沒有！”枕頭說這話都沒什麽自信，“那你都給我嘗嘗！你還有什麽我都想吃！我還經常打獵給你呢。你只給我罐頭！除了罐頭還有什麽？”

“那吃罐頭是委屈你了。”敖咤輕輕搖搖頭。

枕頭沈思片刻，也不敢真的拍板說是，萬一敖咤以後不給了呢？他們之間有契約在，敖咤不給枕頭也不能明搶。

“我不管，你說過，你的就是我的！食物也一樣！你們人類真奇怪，會做那麽難吃的東西，還會做好吃的東西！以後咱們抓人養起來吧，讓他們給我做更多好吃的！”

這是古代兇獸眼裏的圈養家畜嗎？

敖咤沈默些許，否定道：“那你就別想了，我幹不出那麽不是人的事。”

敖咤打了個哈欠，聞到了炒菜的香氣，回頭看石雨正指揮楊新宇炒菜呢。

“為什麽你們人類就可以，我就不可以。”枕頭不滿道，“我看你們，跟你們看那些雞鴨鵝狗沒什麽區別，憑什麽不行？”

“……”敖咤想了想，才回道，“那就好像我身邊有你，我就不會再去圈養別的狗，更不會吃狗肉。你也一樣。你有我在身邊，就盡可能的善待其他人類。一個人是否該死，也要跟我商量了來做。這是咱們相互尊重。”

“可你跟其他人不一樣。我跟其他狗也不一樣。你沒必要不吃其他的狗，因為我就會吃。我吃過好幾只變異狗胸口的那塊肉了，也沒覺得怎樣！”枕頭還是不理解敖咤的這個腦回路，跟他們怪物太不一樣了。

“那也不行！”

“你不講理！”枕頭當即道。

按照這個邏輯來看，敖咤是有些不講理了。

“那就當我不講理吧，我比你熟悉這個世界，你就要聽我的。好了，吃完了幫我再去探探路，等我吃完我們也要出發的。”敖咤打了個哈欠。

擡杠了半天，最後一敖咤無理取鬧結束。枕頭氣鼓鼓的趴在車頂半晌沒動，還在想著敖咤這過分的邏輯。

他們的蛋吃光了，但安全區給他們準備了凍幹的蛋粒，這個就跟過去方便面裏調料包有的一樣。不光蛋粒，還有少量的牛肉粒和一些切碎的蔬菜。

都是標準的方便面伴侶。要是放在以前，其實會買的並不多，沒多少人會懶道那個程度。

可在這世道，這種沒水分、儲存時間長的東西，簡直是居家旅行必備的神器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  狗子：你無情、無恥、無理取鬧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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